艾瑟尔


艾瑟尔是比利的姐姐。他们所处的阿伯罗温镇在菲茨伯爵的管辖之下,离他们镇不远处就是菲茨伯爵的庄园——泰-格温。而作为一个出身底层的妙龄少女,当时当地最好的去处就是在菲茨伯爵的庄园里当女仆,这样不但衣着光鲜、饮食无忧,而且在当时还颇为大众所羡慕。艾瑟尔的少女时代,还逃不脱这样的舒适和虚荣的心理,她颇为自己在泰-格温的工作感到自豪。

后来艾瑟尔以她令人瞩目的打理庄园事务的才能和敏捷的思维得到了庄园主人菲茨伯爵的注意,这其中当然包括她超然的美貌和与众不同的个性。于是,艾瑟尔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泰-格温庄园的女管家,她在这个小天地里获得了自己的成功。她也享受着这份成功与荣耀,特别是当看到菲比伯爵他张英俊的贵族脸庞时,那颗少女的心更是砰砰直跳。少女那种特有的天真烂漫和无尽遐想让艾瑟尔飘飘然,她爱慕菲茨伯爵,也希望菲茨伯爵对她心生爱慕,这是她幸福的向往。多么可爱的少女之心!多么愚蠢的幸福幻想!

菲茨伯爵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们成功滚了床单,而且接下来一滚再滚,享受着他们短暂而美妙的性福时光。直到艾瑟尔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在心底里盘算着菲茨能否接受这个孩子呢?应该有希望,毕竟菲茨伯爵的妻子碧公主一直没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的,而他正急于为自己庞大的家产找到继承人。艾瑟尔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希望所在!但这个希望马上就破灭了——碧公主也确认怀孕了,晴天一声霹雳,艾瑟尔意识到她所谓的幸福时光一去不复返了。果然,菲茨伯爵对她的态度瞬间逆转,为了保住碧公主肚子里的正统子嗣,他必须跟这个女管家划清界限——包括她肚子的孩子。

艾瑟尔被抛弃了,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回到了阿伯罗温的家里,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感到羞耻。她知道自己错了,让家人为此蒙羞。她的爸爸暴跳如雷,她的妈妈和外公同情和心疼她,而他的弟弟比利为她感到不平。生活天翻地覆,艾瑟尔知道自己不能呆在这个家里了,她的爸爸也不会同意。她必须走出去独立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

艾瑟尔去了伦敦——在被菲茨抛弃的讨价还价中她为自己争取到了一处在伦敦的房产。从此以后,艾瑟尔跟旧时代决裂了,跟菲茨所代表的旧势力划清了界限,也跟自己天真懵懂的少女时代做了一个了结。她被一个守旧落后的小世界给抛弃了,却投入了一个广阔崭新的新世界,开始了毕生为争取女性权利而斗争的征程。

艾瑟尔到伦敦后不久,就加入了独立工党的一个分部,为争取女性在政治上的权利而奔走,同时还在一个制衣厂找到了一份工作,用来养活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艾瑟尔在伦敦碰上了菲茨的妹妹茉黛。这个出身贵族的女孩子跟她的哥哥有着天壤之别,她跟艾瑟尔一样热衷于参加女权主义运动,为女性的权益而奔走呼吁。于是,艾瑟尔和茉黛开始了合作,创办了《军人之妻》报纸,专门为战争中那些普通士兵的家属争取权益。她们的名字开始在伦敦受到人们的关注,成为英国一场政治变革中两颗耀眼的新星。

但是,旧势力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开艾瑟尔。在伦敦跟菲茨的相遇,对于她而言仍然是一种考验,她必须抵得住那种诱惑——菲茨又开始用甜言蜜语希望把她拉回旧世界——他希望可以用舒适的生活把艾瑟尔养起来,包括给他们的孩子提供优越的生活和教育条件。艾瑟尔有那么一刻竟然有点动摇了——她想给儿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和教育机会,但立即就觉得这一切令人羞耻、厌恶,因为这意味着从此她要靠出卖自己过活了。她有更高的生活追求,绝不仅仅是舒适享乐,一旦她成为了百万富豪的情人,她就很难继续从事政治运动,为工人阶级的妇女利益而斗争了。这意味着她的政治生涯结束了。人可以放弃自己的理想吗?决不能!当艾瑟尔决定跟志同道合的伯尼结婚的时候,她已经清楚地告诉了菲茨自己的选择——她不会跟旧的世界同流合污了。

艾瑟尔和茉黛合作了两年时间,成为了亲密的同事和朋友,这一点让艾瑟尔倍感珍惜。但在面对期盼已久的妇女选举权议案上,她们产生了原则性的分歧,以至于在政治道路上分道扬镳了。她们的合作是一种幸运,而他们的分开让人倍感惋惜。但很明显,艾瑟尔在这件事情上是对的,茉黛在政治策略上太过于理想化了。跟茉黛的分开,对艾瑟尔来说是痛苦的,但也标志着她逐渐成为了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不但要有坚定的政治意志,还需要有灵活的政治策略——在这一点上,艾瑟尔已经超越了茉黛。她们处于不同的政治领悟的高度,再加上茉黛出身贵族与生俱来的那种固执己见,分道扬镳是迟早了事情。

艾瑟尔有正确的政治理念,有坚定的政治意志,有求实灵活的政治策略,这一切势必引导她走向成功。她成功地当选为战后工党的参政议员,跟他的弟弟比利一起为底层的工人阶级和妇女的权益而斗争,为英国的政治变革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为营造更加民主、更加自由的社会环境而努力奋斗。有史以来第一次,英国有了一个工党政府。她们赢得了新世界!

小说的结尾富有含义。在国会大厦的上下议院交界处的楼梯上,菲茨带着他的儿子乔治往下走,艾瑟尔带着她的儿子也是菲茨的私生子劳埃德往上走,她们相遇了。以前在泰-格温时,每当艾瑟尔在走廊或楼梯上遇到菲茨都必须站在一旁,垂下眼睛等着他走过去。但今天,菲茨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他盯着艾瑟尔希望她让开路,但艾瑟尔带着藐视的神情盯着他,往前迈出了一步,这个旧时代的主人只要无奈地退向墙壁,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的女管家径直朝楼梯上方走去。

(未完待续…)